皇城伯家。
一个黑袍神秘人站在伯嘉淄面前。
“明日有客人来,记得好好招待。”宽大的黑袍隐去了他的面貌。
阴冷的房间里,薄薄的窗纸透出的稀薄月光照在那人身上,也只能让人看见他黑袍的宽大兜帽下露出的线条凌厉的尖锥下巴和浅薄的嘴唇。
月光照在洁白的牙齿上,透出森森寒意。
寂静的黑夜里,黑袍神秘人“嘶嘶”的嗓音尤为骇人,好像一条黑色的毒蛇蛰伏在黑暗中等待它的猎物上门。
毒蛇覆满黑色鳞片的蛇身束缚缠绕,慢慢收紧,森冷的尖牙咬上猎物的颈脖,毒液注入血管中,麻痹腐蚀猎物的神经。等到猎物不再反抗,才张开蛇口,将猎物吞入腹中,慢慢消化干净。
“是,大人。”伯嘉淄恭敬垂首行礼,并没有问多余的话。
一阵风吹开了窗户,一切又重归于黑暗。
*
自从大女儿身死,家主病倒,伯家就开始逐渐显露颓势。照此下去,伯家必然会消失在暗流涌动的皇城之中。
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从一个月前开始,伯家的生意突然开始枯木回春,从低走高,不仅稳住了根基,还奇迹般的和原本的死对头花家并驾齐驱,步步升天,成为皇城中唯二的大药商,两家几乎垄断了皇城所有名贵珍稀药材的来路。
辛蛟州一行人根据华容从医仙谷带回来的可靠消息,直奔皇城伯家。
要说她们为什么没有选择花家,因为花家的大儿子是皇帝现在的宠君,颜君,而且已经身居贵君。花家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颜贵君现在的宠爱正如日中天,朝中关系盘根错节,不少权贵大臣都想要攀附拉拢花家,更不要说花家原本用来营生的花家药商了。
花家药商早已与皇亲权贵牵扯不清。
武林与朝廷向来互不相干。不与朝廷有所牵扯是武林中人都心照不宣的原则,更何况天剑教还是威慑武林的魔教,树大招风。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辛蛟州三人都换了一身低调的行头,视觉上不会让人生出什么不好的感官。
辛蛟州直接套用了自己在观音镇的成功案例,用一抹简约美观的面额遮住了额红,然后换装成了一尊白皎皎的玉面姑娘。
阿隅为辛蛟州暗中出教处理过不少事务,当然也做过不少易容改面的事。他换了一身灰色的便衣,站在辛蛟州身边,让人一打眼就知道他和辛蛟州的关系,不会让人误会唐突了去。
华容穿得虽然没有之前那么花枝招展了,但是还是透着一股子华丽雍容的高贵,只是比先前简约低调了一些。显然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割舍得了他最爱的红金配。
来到皇城,辛蛟州几人都不用多费口舌打听,一个明晃晃的金字大招牌“伯家药铺”就出现在城门口,皇城里还有十几家的连锁药铺。
辛蛟州也没什么特别的讲究,直接选了最近的一家。
刚一进店,店里的小伙计就很有眼色地迎了上来。
“几位大人,想要点什么?”小伙计的脸上挂着招牌式的服务微笑,说出那句已经形成了身体记忆的招呼台词。
只有辛蛟州朝小伙计回以礼貌一笑,然后就没有人再理他。
几人直奔角落里的柜台。
“你是这家店的掌柜吗?”阿隅开口问道。
掌柜见面前几人样貌穿着气质皆是不俗,连忙很有眼色地应声道:“是小人。”
“叫你家家主出来。”阿隅冷冰冰地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掌柜的还以为自己遇到了砸场子的,不想惊扰到其他顾客,损失买卖,于是面色镇静,不动声色地说:“劳烦几位大人先随我来。”
辛蛟州挑了挑眉,跟着掌柜往后院的方向走去,其他二人跟上前去。
掌柜将她们引进了后院的一处僻静的房间里,颇为全套地为她们每人沏了一杯新茶,然后摆出一副恭敬谄媚的样子:“还请几位大人在这待客厅里等上一等,小人这就去请家主过来。”
说完就走出房间,转身关上了房门。
辛蛟州几人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
不稍多时,房门被再次打开,来人不是什么伯家家主,而是伯家药铺的一群打手,个个肩宽筋壮。
她们手里抄着棍棒,二话不说,就想上前教训人。
辛蛟州和华容二人没有动作,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品着茗香,观赏阿隅一人撂倒众壮女的英姿。
地上的人倒得整齐,可以看出我们的阿隅选手在这方面是个有强迫症的。
前一刻还把棍棒舞得虎虎生威的壮女打手,下一刻就成了被剪了胡子刚刚学步的猫崽子,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阿隅冷眼望着这群在脚边挣扎的虾米,如果不是教主还需要和这家药行做交易,他下手不会这么轻。
胆敢对教主起歹心的人,死有余辜。
一直猫在门外走廊上,时时注意着动向的掌柜看到对方只派出一人,就在瞬息之间将自家打手尽数撂倒在地。
是对手太强,还是自家打手太弱。作为掌柜,她很清楚自家打手的实力。名满皇城的伯家药商更不可能花钱请来一群金玉其外的废物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