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尸体……”
季青怒斥:“自己搬出去!”
收徒不到一个时辰,已经是被气了个半死。
“是……”
卫复来到尸体前,抓住双脚,一步步将尸体拖出了破庙。
鲜血顺着拖了一地。
“好了,师傅。”
“歇息吧,天黑还要赶路。”
听到师傅的话,季奴跟在旁边坐了下来。
“过去些。”
“徒儿冷。”
“包袱里有衣服,自己穿上。”
“是。”
打开包袱,季奴取出一件棉袍穿在了身上。
不大不小,刚好合身。
“师傅,还挺合适的。”
打坐在地,双眼微闭的季青淡淡开口,道:“你若再敢说话,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季奴不敢再开口,瞬间安静了下来,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开始入梦。
夜里季奴被冻醒数次,终于是熬到了天亮。
“年纪轻轻,这点寒便耐不住!”
季青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也或许根本没睡。
“正是因为徒儿年纪轻,所以才耐不住寒。”
“还敢还嘴!”
“徒儿不敢了。”
“哼,等到了雄州,我看冻不死你。”
“师傅,我们去雄州做什么?我听说那里很冷的。”
“去见一位故人,走吧,葫芦里有水,将你脸上的血洗一洗。”
拿起葫芦将水倒在手中,季奴仔细的在脸上擦洗了起来,血水顺着手在地上滴出了一个小水圭。
“师傅,我饿了……”
“门外有肉,要吃吗?”
“呵呵,不了……”
负上腰间与背上的长剑,季青戴上斗笠走向了庙外。
季奴提上包袱紧紧跟了上去。
来到庙外,地上的尸体已被冻硬,山羊胡须上也覆着一层白霜。
季奴伸出脚踢了两下,朝着师傅追了上去。
“师傅,那尸体会不会被人发现?”
“昨夜你没听到狼嚎吗?”
“我明白了。”
“跟紧了,不许偷懒。”
季青一说完,骤然加速。
看着虽然是走,可一点不比跑得慢。
季奴见状,只能狂跑着跟了上去。
“师傅,慢点。”
前方的人影未做丝毫停留。
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时辰,两人的距离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
季奴跑不动了,直接坐在了地上。
“不跑了!”
听到后方没了动静,季青终于停了下来。
“你还敢撒气。”
“师傅,徒儿真的跑不动了。”
“站起来,走!”
“是。”
季奴不情愿的爬了起来,慢吞吞的跟在了师傅的身后。
“师傅,我饿。”
“前面不远有个村子,到了那里我们去买些吃食。”
季奴看着远方渺小的村子,道:“这,也叫不远吗?”
“半个时辰就到了,远吗?”
“是……”
小半个时辰后,跋山涉水的师傅二人终于走到了村口。
季奴接过了师傅手里的银子,无奈上前。
“大哥,我们是赶路的行人,想买些吃食,方便吗?”
蹲在地里的庄稼汉站了起来,看着季奴。
“家里还有些锅巴饼子,行吗?”
“行,能吃就行了。”
“跟我来吧。”
季奴刚要跟着进村,被师傅给一把拉住。
“我们走累了,劳烦你将东西拿出来吧。”
庄稼汉顿了一下,道:“那,你们稍等下。”
等那人进了村,季奴这才看向了师傅。
“怎么了?师傅。”
“你没看到那人一直在瞟你手里的银子吗?财不露白的道理你不知道吗?”
“徒儿记住了。”
等了一会儿,庄稼汉拿着两个锅巴饼子走了出来。
“拿去吧。”
“等等,你这饼子怎么是湿的?”
“这,想必是屋顶漏雨给打湿了……”
季青拔出腰间的青光长剑抵在了那人胸口。
“你先吃一口。”
“你这人莫要不识好人心,我好心好意将东西卖给你,你却对我刀剑相向!”
季青将长剑前伸一寸,道:“你若不吃,我便一剑刺死你,自己选一个。”
“这……”
三人沉默不言,几息后,那人的额头便渗出了汗水。
“我看,你这饼子是浸了药水吧?”
被一语道破,那人终于不敢再强撑,顿时双脚发软跪了下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哼,就这点胆子,也敢学人谋财害命。”
季奴狐假虎威道:“若不是我师傅英明,今日定要吃了你的亏。”
季青转过头瞥了徒弟一眼,没有说话。
季奴尴尬的笑了笑。
“好汉饶命,小人也是蒙了心智,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还请二位高抬贵手。”
“师傅,怎么办?”
“杀了他!”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