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奴深深地皱起了眉头,问道:“那他们的孙儿秦冲呢?”
“听说是跟着秦老汉一起进了军中,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
听到这儿,季奴有些难以置信,一年前,秦冲的个子比他要低上一个头,如同十岁稚童一般,这种体格进了军队又能做什么?这梁王当真是为了报仇,什么也顾不得了。
谢过了那妇人,季奴回到了师傅的身边,向师傅说明了情况。
“如此说来,这整个梁国的青壮都被抽上了前线?”
季奴点了点头,道:“恐怕是的,如果这一仗败了,梁国恐怕会有灭国之祸!”
其实季奴还是对梁国有一些情感的,甚至不比对齐国的低,毕竟他一醒来就是在这邙山村,又是被秦老汉给救的,更何况,他本就是一个讨厌战争的人,在他心里,只要是华夏人,都是一家的。
“天下大势本就是分分合合,五国分裂百年之久,我倒是希望有一位人君能一统天下,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消亡是在所难免的,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其实并不重要。”
虽然季奴也知道师傅说的没错,也是事实,可仍旧无法改变他对战争的看法。
看到徒弟不说话,季青知道他心里不好受,道:“走吧,存亡自有天定,非你我所能扭转。”
二人跨上马,再次北去。
五日后,来到雄州城,还未入城便看到一队队士卒不停的围着城墙巡视,往日热闹繁华的景象也不见了,有的只是一片肃杀和冷清。
“师傅,我们怎么走?出了雄州恐怕没多远就是梁国的军队了,肯定走不通。”
“没事,咱们有马,见到军队绕开就是了,若是那斥候不要命敢探上来,我将他们全送去见阎王。”
见师傅一点都不怕,季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听师傅的安排。
找到一家还开着的客栈后,师徒两住了进去,那掌柜给二人算了半价的房钱,恐怕也是撑不住多久就要倒闭了。
吃完饭回到房间,刚坐了一会儿,师傅走了进来。
“怎么了?师傅。”
“把月华剑给我。”
自从离开燕国王宫后,季青就把月华剑给徒弟拿着了,不过也只是暂时的。
“你要去哪?师傅。”
季青接过月华剑,拔出剑刃看了看,道:“我师娘李红娘的家便在这雄州城中,我去看看她在不在,好把我师傅的遗言和这把剑转交给她。”
自从李红娘和季青的师傅季玄分道扬镳后,这月华剑就一直留在了季玄手里,季玄死后便到了徒弟季青的手里。
季奴想起了季玄临死前,想对李红娘说的的那句遗言:此生未做比翼鸟,来世再为连理枝。
二人也算得上是苦命鸳鸯了,只可惜连个结局都没有,也不知如今,李红娘晓不晓得季玄的死讯。
“你在客栈里等我,我去看看,若是找不到我就回来。”
季青说完,转身拿着剑出了房间。
百无聊赖,季奴只能来到了楼下找掌柜的聊天。
那掌柜正趴在柜上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生意如此惨淡,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关门大吉了。
看到季奴,这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哥可是需要些什么?我这就去给你弄。”
也没提伙计,想来是已经被遣散了。
季奴回道:“不是,我在房中无聊,下来找你聊聊天。”
掌柜苦笑一声,道:“小哥想聊些什么,我也无聊,一起也可以解解闷。”
“我看这城中街上冷冷清清,可是因为打仗?”
“唉,没错,国君把所有的青壮男子都抽到了前线,这雄州城又紧挨着战场没多远,人自然都逃光了。”
“那军队的行军路线是在哪?从青风原北上齐国的吗?”
掌柜的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我便不知道了,军事要秘我这种小百姓如何晓得。”
季奴心想也是,寻常人对战争唯恐避之不及,谁会去关注那么多。
两人聊了一会儿,季青从门外走了回来,手里仍旧拿着月华剑,看来是没找到人。
“怎么样?师傅。”
“没人,走吧,回房我有事对你说。”
两人回到房间后,季青探头看了看外面,这才紧闭起房门,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怎么了?师傅。”
“梁国军队已经攻下了合州,继续北上走不通了,想一想,我们怎么走。”
季奴也没想到,齐国边境合州这么快就被攻下了,在他看来,以梁国那些孱弱士兵组成的军队,一个照面不被打散就不错了。
“我们只有朝着东北方向走了,西南方有赵国的军队,肯定也走不通。”
“看来只有这样了,明日出城后快马加鞭,我们早些回顺京。”
商定好路线后,季奴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