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女人身体抖得和筛糠一样，背在身后的手一点点亮出来，确是一把磨得锃亮的柴刀。

她烫手一般扔了刀，捂住脸崩溃的大哭道：

“皎皎，娘饿啊！”

饿？饿就能吃掉自己的亲生孩子吗？

司皎从地上爬起，掸了掸身上的雪沫子，声音轻飘飘的，自言自语般说道：

“还好，她走得早。”

看不到这一幕。

“别那么多废话，左右是我们对不住你！”男人捡起刀，立刻换了副模样，狰狞着走到她的面前，

“可你本就是我们生下来的，养了你这么多年，就当报恩了！”

说罢，举着刀砍了下来。

哭泣的女人惊叫一声，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最后一刻，还是狠不下心。

“算了吧！孩子他爹，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男人置若罔闻，一刀砍进司皎瘦削的肩头。

鲜血狂涌，沥沥淅淅的落在白茫茫大雪中，绽开一朵朵红梅。

就这么死了也挺好，反正她早就该死了。

司皎晃了晃身子，死死咬紧牙关，把惨叫压在喉头。

“好孩子，爹爹下一刀会对的准一点，让你少受点苦。”男人红了眼，握着刀的手止不住颤抖，却仍然再次举起了手。

一滴鲜血从刀尖滴落，滴在司皎的左眼中，她颤了颤睫毛，眼角滑下一滴血泪。

“姐姐，”稚嫩的童音在耳边响起，“你能替我活下去吗？”

时间仿佛暂停在这一刻，风停雪顿，拿把刀也定在了半空。

左眼血色朦胧，依稀能看见一道模糊的影子，她梳着双丫髻，似乎在笑，

“我的身体交给你啦，要好好对待哦，替我多看看这个世界。”

司皎看着她，左眼又落下一滴泪，仍旧带着血色，蜿蜒着流至腮边，坠在雪地中。

良久，她轻声开口：“好。”

风又吹了起来，吹散了那道人影。

司皎迅速滚到一边，避开了那把刀，抓了把雪擦干净眼睛，捂住受伤的肩膀，“对不住，我突然不想死了。”

“你以为由得了你？！”男人怪笑一声，枯枝一般的手伸了过来，想要抓住她。

“不要！”女人再也忍不了，母性战胜了饥饿，踉踉跄跄的跑来，挡在司皎的面前，

“算了吧，我们再出去找找，没准能找到几口吃的！”

“整个村子都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在吃肉，我们要想活下去，也只有这一条路！”

男人额角青筋爆出，眸中猩红一片，“滚开！否则我先杀了你再杀了她！”

此言一出，女人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想杀了我？”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