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犹豫一会儿,看出他有话要问,“不必了,奴婢站着就好。”
“孤仰的脖子疼。”贺修年幽幽说道。
红玉二话不说,“哐当”一下,跪在了地上,“这样好些了吗?”
“……嗯。”贺修年揉了揉眉心,“这件事,和采薇有什么关系?”
终于问了,就等你这句话呢。
红玉迅速组织好语言,倒豆子般一股脑的把这段时间梅香的所作所为都复述了一遍。
贺修年的拳头越攥越紧。
末了,又添上一句,“据她说,这都是采薇姑娘指使的。”
他的拳头又松开,“有证据吗?”
红玉道:“采薇姑娘身边的梅芳,是梅香的远房表姐。”
他语气艰涩,“或许是宫人自己的主意。”
红玉就那么看着他,眼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这话说出来您自己信吗?
贺修年果然不说话了。
他对采薇是有愧疚的,毕竟她为自己伤了一条手臂,而他现在,居然喜欢上了在霜国对自己多加折磨的霜飞晚。
这真是……荒唐。
可……喜欢就喜欢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这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传孤的命令,让采薇禁足在关雎宫,手抄佛经一千遍,以儆效尤。”
就这?
红玉心里摇头,面上很是恭敬,“遵命,陛下。”
她正要离开,突然又问道:“陛下,您难道就不好奇,霜姑娘是如何哑了吗?”
贺修年目光晦暗,“有些事,孤还是不知道为好。”
……好的吧,你肯定知道了。
红玉行了个礼,飞快的走了。
关雎宫里。
采薇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接了旨,没有大吵大闹,只是拉住了红玉,对她笑道:“劳烦姑娘为我带句话。”
红玉不耐烦的停下,“姑娘请说。”
“替我告诉陛下,我做这一切,是因为霜飞晚欠我的,我只不过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采薇语笑嫣然,从手腕上取下一只玉镯,“一报还一报,陛下心里应该清楚的很。”
“……话我会带到,镯子就不用了。”红玉皮笑肉不笑,行了礼就走。
待人呼啦啦的都走没影后,采薇狠狠将那只玉镯掼到地上,“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摆谱。”
“姑娘消气,红玉是陛下身边的人,素来心高气傲,咱们现在给她面子,将来可就用不着了。”宫女素素端了杯茶过来,
“陛下现在不过是一时昏了头,过阵子就会回心转意了。”
采薇按下心里的不安。没错,贺修年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只要等她做了皇后,就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可惜了,这次没能要了她的命。”她叹了口气,“不过来日方长,总有银羽护不到的时候。”
她一直在关雎宫里,并未出去,并不知道,这一次,护住岁岁的,不是银羽,是贺修年。
红玉回去复命,贺修年还坐在台阶上,他抱着胳膊,将头埋在手臂里,远远的看着,竟有那么几分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