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了都笑了起来。秦凡纳闷:这有啥好笑。
老史逗问道:“凡子,那你看该怎么做?”
此时在他认知里,所谓广告就是在电视里:某人拿着酒说某某酒好喝,然后是部优国优的一番自我吹嘘。
秦凡想了想,就把他刚写的策划方案大致说了说,三人都没想到广告还可以这样做,一时没作声。
老史思虑片刻后问道:“如果这样操作,大概需要多少钱?”
秦凡心里估了一下,按现在的物价对比,约要十多万。
老史一听就泄气了,连连摇头道:“没钱,没钱。”
倒是旁边的老赵低头默想了一会,抬起头却是两眼发亮看着秦凡。
老史见秦凡有些不明白,也是酒意上头,扳着手指算起帐来:某某单位差他们多少,又某某单位还欠他们多少,还有职工工资还差多少没发,他们还欠外面有多少多少。库存酒倒是不少,但现又是白酒的淡季,卖得少......算着算着算到最后,弄得老赵也不好提催欠款的事。
酒尽人散,林语强扶着老史又不知去那儿了,秦凡和他们告辞后,看这里离外公家不远,就骑上车向外公家骑去。
只是没骑多远,就听背后有人喊他,回头看时,不远处停着一辆老式吉普,老赵从车里探出头向他招手。
秦凡心想道:和你不熟啊,还有什么话说?想归想但还是骑过去问:“赵叔,有什么吩咐?”
老赵笑骂道:“小油嘴,你告诉叔,你刚才讲的,是你想的,还是......”
“是我想的如何?不是我想的又如何?”秦凡眨了眨眼反问道。
老赵收起笑脸说道:“是你想的就和你谈。不是你想的就麻烦你帮忙介绍认识一下。”
“噢,是这样啊,赵叔,你看天也太晚了,改天我带人和您聊,赵叔再见。”秦凡敷衍道,我跟你熟吗?
望着远去的秦凡,老赵笑骂道:“这小兔崽子。”
......
不远处的一个长毛捅了捅正收保护费的同伴:“你看看那是不是凡子。”同伴瞥了一眼,撇着嘴道:“凡子跟你一样是长毛,哪里是那个锅盖头的土崽子。”
......
秦凡拐进外公的老宅,刚进家门,就被大姨亲得满头满脸的口水。外婆正和几个老太在门前打着马吊,外公也正抽着:“宁丢祖上三分田,不丢饭后一支烟”的饭后烟。
外婆笑问道:“谁让你理这个头的。”
外公坐在供桌旁,哼说道:“剃得好,剃得好。比以前好多了!”秦凡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被大姨拉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外婆除了打牌就是喝酒,而且还是打着散酒喝。外公退休后,天天买菜,尝试着做出新式菜肴。
秦凡诧异道:“这不好吗?天天有好吃的。”大姨苦笑道:“就我们三个人能吃多少,吃不了都浪费了。”大姨苦日子过惯了有些心疼。
秦凡知道外公是本地有名的厨师。多年的习惯使得他哪天不掌勺哪天就浑身不自在。
外婆被催着出牌,也没空和他多说话,秦凡笑着在旁看了一会,老人的眼神已不太好,再加上门前灯的光线昏暗,外婆要瞅清楚牌有些吃力。
外公又在里面供桌旁的座椅上哼哼道:“你外婆尽送钱给人。”
外婆在外听到后怒道:“我高兴!”----听力倒是极好。
大姨对秦凡一摊手笑着说道:“你看看,这两个老小孩每天都这样斗嘴。”
可秦凡知道,自妈妈去世后,二位老人从此陷入沉默。
......
月上枝头,长毛常俊拖着疲惫,回到低矮的、自盖的、简陋的平房里,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俊子,又在外面耍来,不好好看书,你怎么能考上......”
同样苍老的母亲一边糊着火柴盒一边唠叨着。昏暗灯光下,老母亲的眼神越来越差,糊一个火柴盒也只得一分五。
常俊一边敷衍着母亲的话,一边烦躁地走出低矮的大门,盘腿坐在门槛上,从皱巴巴的裤兜里掏出还剩几支皱皱的东海烟盒,点上也是皱巴巴的香烟。心里盘算着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凡子了。
去了几次老崔画室,都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
秦凡回到自家中,见到的却是惨云一片,秦爸和秦妈的脸色极其难看,二伯却若无其事地说:“不要听医生瞎咋唬,我的病我自己知道,一时死不了!明天还是把虎子和兰子要买的东西办了吧。”
秦妈急忙劝道:“他二伯,还是到医院再检查检查,让他爸陪你到省城大医院去......”
二伯连连摇头道:“我才不花那个冤枉钱呢,呵呵,你们也别听那医生吓唬人!......不行!还是娃的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