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花环是你扔上来的吗……?”
她有些震惊地看着禅院甚尔。
一个五六岁,白皙又漂亮的小朋友,能把这么轻的花环扔上至少6米高的屋檐顶,这个臂力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院子里的黑发正太没有回答,好像根本听不见她的话一样,只是盯着她的位置皱起了眉。
果然还是看不见。
鹿伏兎砂糖泄气地趴在屋檐上翻滚,头上的□□花环随着她的动作一阵颤动。
“喂...你是绣球花妖怪吗?”
院里,禅院甚尔看着悬空转动的花环,困惑地开口,“昨天,我看到你了。”
只不过,昨天它是一朵花,今天变成了一个花环。
诶?
什么,看到她了?!
鹿伏兎砂糖激动地赶忙直起身,乌黑的双眼在阳光下有细碎的光点跳跃,“真的吗?你看得到我?”
在她来禅院的一个半月里,除了已经灰飞烟灭的那只傻呱,没有其他人意识到过她的存在。
安全是安全,就是有些太无聊了。
每天除了溜去各个院里摘花,她的日常就只有晒太阳,睡觉,以及听八卦了。
至于变强这个事情,对不起,她是一只不求上进的咸鱼咒灵。
禅院甚尔看着屋檐上突然间升高了距离的花环,浅金色的日光中,似乎有个影子被若隐若现的勾勒出来。
长长圆圆,大概是个圆柱形的东西。
所以说,绣球花妖怪真正的模样,原来是截木桩子啊!
甚尔小朋友恍然大悟,“妖怪都不会说话吗?”
鹿伏兎砂糖一骨碌从屋檐蹿下去,半直立的站在他面前,强调道:“我一直在说话,只是你听不见而已。”
“还有,我不是妖怪。”
禅院甚尔听不见她的话,两个人开始鸡同鸭讲,“之前在测试场的时候,你也在吗?”
面前的身影只浮现了一瞬便又瞬间消失,禅院甚尔只能将眼神聚焦到了花环上,“那些动静,是你弄出来的?”
他的眼睛很好,耳朵也很好,比拥有术师天分的同龄人还要好得多,所以纵使测试场边的人声音压得再低,他也能听清楚他们说的话。
他不是废物。
鹿伏兎砂糖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是我,那个时候你也感觉到我了吗?”
她发现甚尔还是看不见她,物理意义上的“看”不见。因为他的视线一直聚焦在她头顶上的花环那里,但是能看到花环,四舍五入就等于看到她了。
“很厉害嘛你,这么久了,禅院里没有一个术师发现我呢,就连你们的家主也不行。”
鹿伏兎砂糖围着他啧啧称奇,“所以你们这个什么天赋测试很不科学啊。”
“人类的天赋是各种各样的,极端偏科的一般都是超级天才。”
“你们家的人眼光都不咋地,而且还重男轻女,怎么掌权的都是些九漏鱼吗?”
她也不管禅院甚尔听不听得见,叽叽咕咕地就一通念,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后,果然感觉天晴了,雨停了,她又可以了。
禅院甚尔虽然听不见它的话,但从花环摇晃的幅度来看,他觉得这只妖怪似乎很开心。
是因为他发现它了吗?
如果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说明,他是第一个发现它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性,说不出来的热意刹那间冲上心间。禅院甚尔下意识伸手按上了自己的心脏,那里在激动地跳跃着。
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存在,他发现了。
测试场里有禅院血脉最纯正的术师,有被看重的“天才”,却唯独只有他这个“废物”,发现了这个藏在偌大禅院里的漂亮绣球花妖怪。
又或许,它不是妖怪,而是给予他认同的神明。
只认同他一个人。
鹿伏兎砂糖停下了嘴上的絮叨,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黑发正太对她扬起的漂亮笑容,一时间被晃花了眼。
片刻后,她回过神来,双眼“唰”地亮起。
古话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她天天和这小子待在一起的话,绝对能变漂亮吧?
就像赤松上的那个蛹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