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黄虎卫也不再耍赖,痛痛快快地说道:“丐帮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帮,连寻常弟子武功都这么厉害,老实说,我黄虎卫冲锋陷阵,不知杀死多少朝廷官兵,可是和刚才这位丐帮朋友比试时我就知道,我连他三招也过不了,哦不,简直是一招就会落败。”
到了最后,黄虎卫还是承认是他输了。
陶拨弦道:“黄虎卫黄副首领乃是我们军中冲锋陷阵的猛将,但他的身手在诸位眼中自然是不值一提,但正因为我们行军打仗不是武林争斗,所以并不需要多高明的武功,而且武功一流的好手,莫不有一股傲气,未必能被我们说服,归我们所用,反而会起到反作用,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朱雀和汪九成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对陶拨弦此人的谋划之精感到震骇。
张献忠此时端着酒杯道:“想必诸位也知道了我们的谋划,如今交锋在即,我们坦诚向诸位告知,自然是我们信得过诸位,此事关乎我们的生死,还望诸位能够为我们隐瞒此事,我张献忠在此感激不尽!”
说完他仰头一饮而尽。
虽然他喝酒用酒杯,但这一番话,配以喝酒的气势,也显得十分豪迈了。
汪九成和朱雀以及姚若水等人俱都陪他一饮而尽,表示答应了他,汪九成还说道:“张首领还请放心,我们武林中人信用为先,既然答应了张首领,就绝不可能说出去的。”
张献忠笑道:“有了汪帮主的这句话我就放心啦,此后无论我张献忠走到哪一步,此生握权之时,都不会对贵帮做出什么不敬之事。”
汪九成破天荒地露出诚恳的微笑。
丐帮之所以不愿意和义军联手对抗朝廷,除了为了维护丐帮弟子的安危外,更重要的事要将丐帮延绵下去,不论张献忠此后能不能成事,不能成事的话,丐帮自然就会成为反贼,偿若张献忠最终推翻了朝廷,自己登上龙椅,会不会做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之事,谁也不敢保证,毕竟有白莲教的例子在前,丐帮可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白莲教在数个朝代的更替中都发挥了重要作用,就连本朝开国皇帝也是出身于白莲教,偿若没有白莲教的拥护,恐怕击退胡虏,开朝立代不会这么顺利,然而在开国之初,白莲教身为功不可没的教派落得了什么下场?朝廷打压,官府缉拿,身为白莲教教主之人一旦被抓获就要就地处死,加入白莲教的人都要受到刑法。
常言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丐帮之所以能在数百年中非但没有收到过朝廷的打压,也没有受到官府任何干涉,反而越发壮大,超过了所有的帮派,秘诀就在于不和任何军队牵扯上,不参与任何战争,独善其身,则之后不管是谁掌权,都不会对丐帮花费心力去动手。
对朝廷如此,对义军也是如此。
一场酒席吃罢,汪九成和朱雀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便起身告辞,姚若水和张献忠等人竭力挽留,然而汪九成却断然拒绝,他对姚如水道:“咱们的酒席账扯平了,再吃你一顿我心中不安,咱们就此别过,告辞告辞。”
临走之际,汪九成连什么江湖有缘再会,或者什么有空到丐帮去吃一顿的客套话都没说,那只是他再也不想喝这些人沾染上关系的缘故。
离开姚如水家,朱雀感到对龙脉宝藏一事如释重负,他对汪九成道:“对了,咱们还没有问陶拨弦那龙脉宝藏的埋藏之处在哪儿。”
汪九成道:“我宁可不贪这点便宜,也不愿再和他们有什么来往,更何况你没听陶拨弦说的话吗?他说要将挖出来的这些财宝分给那些肯相助义军的武林中人,咱们不肯相助他们,你就算问了,他也不会告诉你的,不过含糊搪塞一下而已。”
费无伤却感到有些可惜:“既然是皇帝留下来的财物,自然不会少了,这些钱财偿若让咱们丐帮处置,不知能够救助多少贫困百姓。”
汪九成道:“那个张献忠的义军不就是贫苦百姓么?他拿到宝藏,我想也不会全数都分给那些武林中人,总要留一部分当做军饷,那不就是给贫苦百姓所用么?何况这些钱哪里是这么容易拿的?”
朱雀道:“我看汪大哥似乎对那位张献忠有些偏见,我看他对咱们还算客气,对百姓也不苛刻,说不定他此后真能成就一番大业,丐帮此刻稍微协助他们一点,日后偿若他登了基,对丐帮岂非也有好处?”
汪九成道:“飞鸟尽,良弓藏,身为皇帝之人,哪个不是疑心重重之人?偿若我们丐帮真帮他们成就大业,他必然会怀疑既然我们丐帮能帮他成就大业,自然也就能帮助别人成就大业,甚至自己随时都能自己取而代之,到时候还会有我们丐帮的好日子过?所以我宁可不贪这点好处,也不愿丐帮葬送在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