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葳葳又带着许陵苕要找陈氏讨要大馍的做法,刚走到内堂,婢子告诉二人,范邦彦夫妇去了书房。
二从又跟着来到书房,范葳葳刚想进去,就听到陈氏的声音,“北境这么荒乱,如山怎地专挑那些地方去?”
“如今金朝正在追缴一份名录,此事非同小可,如山是去河间府拿回这份名录。”范邦彦所说名录便是要南渡交给赵宋官家的归正人。
“颖州那边如何?”陈氏又问。
“纾儿,对不起。”范邦彦沉静许久,低声道,“刘萼兵至颖州,胁迫岳父舅哥渡淮水率兵南侵,岳父、舅哥拒不从命,已遭罹难。”
陈氏有些眩晕,她双手无处安放,又是理理云鬓,又是扯扯衣袖,“怎会?怎会?”
许陵苕感觉到范葳葳身体一怔,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此事不可告诉葳葳,她在颖州跟随岳父长大,我怕她···”范邦彦抱过陈氏,抚了抚她的头发,“两日后我要去接应如山,你在家好好保重自己。”
“子美···”陈氏唤道,却又不知要说什么。
“纾儿,从我们选择这条路,便不能再回头。”
许陵苕的手指缝湿哒哒地,她看着范葳葳,早已哭得一塌糊涂。许陵苕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抱过她回房间。
“葳葳。”许陵苕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范葳葳,彼时她父母双亡,又见季宛之坠河,经历太多,渐渐让她的心也变得坚硬起来。
“没事,我自己哭一会便好。”范葳葳端坐着,拭干脸上的泪痕。
蔡州郊外,两个子女穿着粗布麻衣,纵马奔驰在林间小道上。许陵苕和范葳葳二人一早就收拾好衣物细软,特意换了衣衫。
而如今的范家,正在为二人的离家着急不已。孙氏拿起许陵苕留下的书信,她言明自己不愿做望夫石,夫君志在河山,她志在追随他。
“葳葳和侄媳定是知晓名录一事。”范邦彦敲手道。
“如今硝烟弥漫,北境之地一片血海,她两个姑娘家简直是飞蛾扑火呀。”接二连三的打击让陈氏几近崩溃。
孙氏拢了拢心神,她深知许陵苕的心性,原本与阿疾分开来蔡州,她就心不甘愿,“如今只希望她二人早些与如山、阿疾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