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在黑狱受苦,刀道也需精进,而自己还在和这些“垃圾”纠缠。
平时要相互吹捧或刻意奉承,遭玩弄后还要忍气吞声?
以他的性情,对于敢戏耍自己之人,就得一刀斩之,方能心意通达。
从业五十多年来,他第一次质疑当初的选择,从前坚持的信念开始动摇。
为什么不去追求纯粹的武道,而放弃这些勾心斗角呢?
金梓鸣不禁扪心自问,自己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他也很矛盾,过往既享受了商业成功的感觉,又没有落下修行,而且从结果看,在同阶几乎无敌。
这样的迷茫,根本不适合修行和管理业务。
金梓鸣明白,自己必须停下来,重新看看脚下的路。
最近五年的年假都未使用,正好可以带上染衣,去山水之间,体悟生活,重拾本心。
让自己道心清明,不再蒙垢。
他先给未婚妻写了一封信,告诉她自己的迷惘。
询问她是否有时间,陪自己出去走走。
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自己可以陪她去看看。
叶染衣及时回信,让他去叶家相会,然后一同去游山玩水。
金梓鸣大喜,此前他已向徐淦卿透过风,请假自然立即获得批准。
四日后,金梓鸣启程,当他到达叶家时,发现染衣刚到不久。
二人一起去拜见长辈,晚上族长从道院返回,组织了一个小型家宴,为莽汉接风。
“梓鸣,这些年,‘妖刀’的名头越来越响亮。
我听道院外务堂的长老讲,你的名声都已传到了永力界。”
“唉,族长,我现在金丹大圆满,连巅峰都没到,是标准的低阶修士,道途还很漫长。
现在出名可非好事,我觉得还是要低调些,活得才长久。”
“你小小年轻,能想得这么透彻,不容易。”二长老微笑赞许。
“不怕诸位长辈笑话,当初用‘妖刀’这个外号,还真是想把名头搞得响亮些。
我是担心叶家不会让染衣嫁给一个寂寂无名之辈。”
他这一说,众人顿时乐了。
叶青琴比较细心,发现金梓鸣与以往有些许不同,问道:
“梓鸣,你眉宇不开,似乎有什么心结?”
“您看出来了?是的,我对未来的路,最近有一些困惑。
所以想带染衣出去走走,散散心,重新审视自己的道心。”
“对于修士来说,几乎每个人都会遇到这种情况。
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漫长岁月中,也出现过几次,你无需过分担心。
这个时候,最好的应对就是放飞自我,天道自然会引导你,找到属于自己的路。”大长老开导道。
“梓鸣,叶家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
如果在外面不顺心,随时欢迎你回来,家族会全力支持你的修行。”二长老说道。
“以你现在的名声,若是加入道院,我想就连那几个最顽固的老家伙,也会给你最高待遇。”
叶族长眯眼笑道。
“谢谢族长和各位长辈。”叶家的热情和支持,让金梓鸣很是感动。
翌日,与岳父岳母小聚后,金梓鸣问道:
“染衣,这次出去,你想去哪里?”
“我没有特定的目标,你决定吧。听一位师妹讲,西金洲北部有一个杏花谷,很漂亮。
现在正是开花季节,如果有时间,你陪我去看看吧。”
莽汉稍作沉吟,说道:
“那我们就一路看望亲朋好友,从法然城出发,由东向北。
再向西,去杏花谷,最后从雷鸣城返回,如何?”
“好啊。”
金梓鸣决定率性而为,以妖刀的样貌,与未婚妻出行。
遇上不开眼的,直接开刀,正好可以拿来疏泄情绪。当然,打不过,就开逃。
第三天,他俩出发,第一站是东芜洲的漂流岛。
叶染衣来自逍遥宗,家中族长又是道院的三长老。
直接在港口找到漂流岛的大船,名正言顺地让他们开船相送。
碧波荡漾,万里无云。
甲板上,金梓鸣与意中人吹着清爽的海风,品着香茗。
看着空中掠过的海鸥,以及海面上不时跃起的大鱼。
身体仿佛被清空,所有的烦恼一扫而空。
他果然是天生亲水之人,大海、江河与湖泊,总是让他感到平静与安宁。
这是第三次来漂流岛,护法长老、芮颖和徐洁莹等已在岸边等候。
双方见礼后,二人谢绝了长老的邀请,坚持和两位朋友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