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瞳妹妹说过,我当故事记下了。”薇妮未经考虑便回道。一旁的黑瞳把浓密的眼睫毛刷了刷,没言语。“那是刚到承运市的事儿,虽狼狈,但自由啊!”杨小海对居无定所的流浪生活露出了缅怀之色。
“多伟大似的。不就在文件上签名么?要没薇妮姐和黄老头兜底,基地早乱了。把那破玩意扔了,遛你的狗去。”黑瞳不削撇嘴,对老宅男无情的啪啪打脸。
被击中命脉,杨小海登时将掌上游戏机搂在怀中:“好好的,游戏机招你惹你了?不会玩就说不会玩,别整损人不利己的事。”
刚找到游戏机,好奇心重的黑瞳便抢到了手。可小丫头游戏天分和方向感一样,糟的一塌糊涂。鼓捣两天,连上下左右都没整明白。若不是杨小海小心,恼羞成怒的瓷娃娃差点把游戏机捏碎。
“要不给你俩点时间,闹够了再聊?”薇妮淡淡的道。虽然四人小团体中,黑瞳战力毋庸置疑的第一,年龄和权力黄从江为最,但杨小海却最尊重薇妮。许是有过骚动的缘故,尊重之余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惧怕。
所以老宅男乖乖闭嘴,支棱起耳朵来。“不止‘王大壮’一家,自‘蜈蚣怪’后,基地就一直有幸存的百姓投奔。这些人都是附近的平民,被两次战斗声响吸引来的。刚开始是几人,后来由几人牵出几个家庭。
时至今日,已发展成络绎不绝的现象。‘鲸鱼核电站基地’,远近闻名。如我们继续,投奔的‘幸存者’只会越来越多。短短一个季度,我们已收留了几百幸存者。虽然目前还没什么压力,但长远看,早晚有超出承受力的一天。”
“才几百人。基地很大,装几千人不成问题。安啦安啦……”
“薇妮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黄从江也开了口。
“基地面积早已固定,物资获取有限,而幸存者的数量却无限。没有规划是不行的。就着这机会,我也提下佣军的情况。第一次,发光‘感染者’分裂,佣兵伤亡五分之一,普通员工伤亡过半。”
“确切的说,佣兵死亡二百三十一人;平民死亡一千二百三十六人。长短枪支融毁五百余支,弹药千多箱,殉爆的各式导弹百余枚,直升机三架,损毁房屋……”
一连串数字从薇妮性感的嘴唇内飞出,钻进杨小海的耳。饶是只会签名的老宅男也渐渐阴沉起来。冰冷的数字,使看似简单的袭击事件再次鲜血淋漓。薇妮的阐述要比黄从江精细得多。
“第二次袭击...”杨小海“呼”的一下站起来,挥手打断了陈述。
“麻烦薇妮姐和黄老组织下,我想见见所有人。”从黄从江有意让权起直到现在,杨小海还没在人前发过声。每天得过且过,能躲就躲。签个字都叫苦连天,可打起游戏却无休无止。
黄从江虽然明面没说,可早就心急如焚。凭个人声望,硬生生将杨小海架上位。短期还好,时间稍长,如果没有任何表示与行动的话,铁定会被有心人所架空。真到那时,他可就无能为力了。
可算等到杨小海愿意露脸,黄从江难免兴奋。要知道,组织开会,于众人面前讲话,本就是领导者必备的功课之一。
明明是四月,但本地的天气一向让人摸不着头脑。前段春光明媚,都已经零上二十多度了。这几天也不知抽什么风,呼呼啦啦的居然下起了雪。潮乎乎、湿漉漉的雪花一贴身便化成了水。那滋味儿比鹅毛大雪还难受。雨夹雪混成的冰雨,直往衣缝里钻。
就在水泥浇灌的机场上,几百号人静静的伫立。没有交头接耳,也没有瑟瑟发抖。盖因队伍最前方的几十个人,他们身姿挺拔,站立如松。穿着的迷彩服虽破旧却整洁。只有几十人,却愣是带起了萧杀之气。这些人,就是现存的所有佣军。
职业佣兵后则相对散乱的站着几百人。那是基地幸存的百姓。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虽然面有菜色,不少人还一脸疲惫,但各个眼睛明亮,精神尚佳。
不佳也不行啊。手脚迟钝的、身体羸弱的、反应慢的早被变异“感染者”祸害完了。能存活至今的个个都是幸运、健康的“幸存者”。
在“幸存者”与佣兵质疑,好奇,感激等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杨小海一马当先,缓缓走上了临时搬来的演讲台。在他身后,左面是寸步不离的黑瞳,右面是曾经的最高长官黄从江。而薇妮则缓缓跟在最后。
聪明如她,虽没表示,却很清楚“非我族类”的顾虑。不管怎么说,凭着黑瞳与杨小海的强大,黄从江的影响力;基地都主动或被动的接受了杨小海的领导。
“各位,有早见过的,也有今儿才知道我长啥样儿的。可能让你们失望,也可能正如所想。不管咋样,我杨小海就一普通老百姓。机缘巧合吧,我有了些不普通的地儿。最起码致命病毒就弄不死我。
不仅无效,而且还让我产生了不可预知的变异。时至今日,我没被变异‘感染者’干掉,也没被某个科研机构抓去做活体解剖,够幸运了。当然,折腾我也不是件容易事儿。毕竟我也不是泥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