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踢门的声音响起,门板被一股强劲的脚力给踹开了,发出“砰”的一声。张家人都看向了门口的方向。张新华以为是巡捕房的人,心瞬间慌得不行,看到是夏大夫后,嘴里的气呼了出来,甚至忽视了被踢坏的木门。
张新华歪着脑袋,朝门口看去,见他身后没有人:“夏大夫,你这么晚到我们家来干嘛?你赶紧进来,我把门关上。”
夏大夫站在门口的地方没有动,像雕像一般,屋子点的煤油灯不是很亮,红色的光照出他的轮廓,但看不清五官。他像是没有听见对方的说话声,眼睛直勾勾盯着张新华看,那眼神很复杂,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张家的儿子见他迟迟不动,就走去拉人,谁知道被一脚给踹在了地上。年轻人躺在地上缩卷着身体,疼得说不出来话,可见这一脚有多狠。
“夏老头,你疯了吗?你踢我儿子干嘛?要不是我收留你,你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敢在这里横。”
这些话都是张新华的心里话,其实他早就不满意夏大夫了,来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可是他在村民心中的地位,比自己还高。
平时他装作很尊敬他的模样,在他每次被村民感激时,心里都会咒骂他一次,希望他能早些离开,甚至是希望他遇到意外死去。
门口的人一步一步的朝张家人走了过去,他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很坚定,走到他们面前:“零榆是被你们害死的?”
张家人都微怔了一下,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惊讶。最近这个死去女人的名字,被提起的频率很高。张新华最先摇头否认:“不是,她是死于大出血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张新华的媳妇儿低垂着头不说话,前几天她已经给巡捕房的人说过零榆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那晚她虽然有些激动,但心里明白巡捕房的人不会要她的命。而今晚的情况,和那天不一样,从夏大夫的表现来看,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小计谋,一定会要了自己的命。
见张家人都不说话,夏大夫蹲下身来,拿出刀,一刀扎在了张家儿子的大腿上。随着刀子的拔起,血迹也喷散了出来,张家儿子疼得哇哇大哭,裤腿很快就被血水给打湿了。
接着第二刀扎进了张家儿子的手上,被扎的人全身都疼,额上都是汗珠子。他这会儿说不出话来,只顾着哭。
张新华愤怒了,想伸手去推夏大夫,可是被夏大夫一招给制服了。张新华的老婆也想帮忙,可是两人都帮不上忙,最后都倒在了地上。
嘴角吐了一口血的张新华,忍着痛:“你疯了,你要干什么?”
夏大夫平静的说:“我要你儿子死在你们面前,让你们两个亲眼看到他身上的血流干。想让你们痛苦不安,但又无能为力。”
“你不要杀我儿子,你杀我好不好,求求你了,你来杀我。”张新华的妻子不断在乞求着。
屋子里不断发出求饶声,不断发出呼痛声。地上的血越流越多,血腥味也越来越重。这味道在刺激着现场的每一个人,他们心里都在受着煎熬。
夏大夫又一刀扎进了年轻人的另一只大腿上:“我再问一遍,零榆是不是你们害死的?”
张新华咬牙:“是,也不是,她是被这个老太婆给害死的。明明孩子胎位很好,她说胎位不正,所以她就死了。你要杀就杀她,不要杀我儿子。”
倒在地上的妻子听到丈夫的话后,眼泪就哗哗往下掉,她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他会把事情给推得干干净净的。忽然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值,凭什么,难道他就没有错吗?
“张新华你个天杀的,难道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你自己见色起意,占了零榆的便宜,祸害了她。那天你拉她,强迫她的时候我都看到了,而且小石头是你的孩子,是你强迫她后,她怀上的孩子。
你不要以为这事没有人知道,我告诉你,我什么都看到了,我什么都知道。你个没良心的,我给你生孩子照顾家里,你还背着我去找年轻的姑娘。”
女人咆哮着说出这番话来,声音逐渐放大,带着恨意和不满。她现在是有些癫狂的状态,说完后,直接朝张新华扑了过去。两夫妻在屋子里扭打起来,男人的力气始终要更大一些,他一巴掌扇在女人的脸上,没有留余力。
女人在他脸上抓了几道痕迹,虽然受伤不严重,可还是很疼,两人厮打,带着彼此的怨气。最后两败俱伤,跌坐在地上,他们没有再去管儿子,心里只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死,还有没有机会活下去。
夏大夫收拾完小的,朝两个老的走去,他拿着匕首,直接一刀刺进了张新华老婆的眼里。女人惊呼一声,伸手捂住眼睛,血水顺着指缝流下来,滴了几滴在地上。
“哎呀,哎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既然你看不清楚,那你的眼睛不要也罢。先取一只,等会儿送你上路的时候再取剩下的一只。”
夏大夫说完,转身看向张新华,语气冰冷,泛着寒意:“接下来该你了!”
张新华跌坐在地上的身体不断后移,直到后背接触到冰冷的墙根儿。再没有退路后,他跪地求饶,额头不断和地面接触,最后额头都出血了。
“求求你放过我吧,零榆不是我害死的。真的不是我,我对她还不错,她死后是我把她埋进土里的,每年我都会给她上香,烧纸钱。”
“你当年欺负她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这样乞求过你,求你放过她,求你送她回家。”
在磕头的人停止了动作,整个身子僵硬起来。他脑子里不知不觉回忆起了那天,那天发生的事情,他全部都记得。当他把零榆拉进没有人的地方时,那个瘦弱的姑娘确实给他跪下来,就像今天的自己一样。
那会儿他是强者,他见她磕头没有丝毫的心软,反而心里的罪恶因子被激发了。她越是求饶,自己越是不想放过她。到最后,他还意犹未尽,对她提出了更可恶的要求。
在他身上传来疼痛感时,才被拉回了现实。他伸手捂住了身体最薄弱的位置。疼痛感从局部传到了全身,又从全身回到了局部。他整个人头皮发麻,身子不能动弹一般。
在夏大夫要进行下一个动作时,门外闯进来了几个人,是边家武馆的几个师兄,原本已经离开的人出现在了这里。瞬间几个人打在了一起,如果单打独斗夏大夫还能应付,找到逃走的机会,可是面对几个高手,他有些吃力了。
几个人打架的地方从屋子里转移到了外面,院子里的人变多了,孟锞带着乔贝棠还有小分队的人举着火把过来了。杨青峰和小朱看到这个画面,有些不敢相信。
最后夏大夫被几个师兄给制服了,他被师兄擒住了手臂:“你把我们小师妹给带到哪里去了?”
夏大夫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头,看向孟锞:“我倒是小瞧你了。”他细想了一下这几天的事,就知道为什么会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