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锞从家里到繁星日报那会儿,天刚黑,但时间不算晚。他走到门口找守门的梁伯开门,梁伯戴着老花镜对着他笑,两人在门口寒暄了几句后,梁伯就赶紧催促他进去了。下班后报社里的灯都关了,所以屋子里光线不怎好,借着外面的灯光,孟锞小心的上了二楼。
此时的乔贝棠没有听到脚步声,正开着台灯在桌前伏案写稿子。天气变化后,晚上温度就有些冷,屋子的窗户都关上了,只有门是敞开的。孟锞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站在门边上看着里面。他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来接下她下班了,只是每次都觉得女朋友认真的样子,很吸引人,让他有些挪不开眼。
灯下的姑娘专注认真,脸上的表情丰富,一会儿随着笔下的文字在蹙眉,一会儿随着手里的笔停顿,在思考。最后写完,将手里的笔一扔,直接身子后仰在了椅子上。
“哎呀,终于写完了,感觉手都要残废了。”
孟锞失笑,从外面大步走了进去,皮鞋踩在地面上有些响。他看到椅子上的人朝着他在笑,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走到她身后,帮着她揉手。
“写完了?”
手掌心传来了一股暖意,随后是轻轻的按摩,在享受着的女孩子点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来了一小会儿。”
“你干嘛不进来坐着,站在外面脚不累?”
“我觉得你工作的样子很美,不想进来打扰你。还有就是看着看着就入神了,腿就挪动不了。”
办公室里传来清脆的笑声,那声音有些响,女孩子笑得肩膀不断在颤动。孟探长怎么恋爱后,嘴巴就这么能说会道的了,称赞的话,一套一套的,有时候她都接不了。
“手掌的力度合适吗?要不要再用力一点?”
“孟锞,可以了,我写字累,你办案也挺累的,不要特意的照顾我。”
乔贝棠攥住了掌心的大手,从椅子上站起来,将男朋友推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等我检查一下稿子,要是没有问题,等我交完稿就可以离开了。”
孟锞答应了一声,就坐在椅子上等着,这位置他经常坐,脑子里不禁回忆起第一次牵她手时的模样。时间过得好快,那会的悸动变成了喜欢,接着变成了爱。
女孩子迅速的检查了一遍,等检查完,见男朋友傻乎乎的出神,就附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想什么呢?走吧!”
“嗯,走吧!”?
交完稿子,两人就从报社出来了,这会儿外面漆黑一片。两人手牵手走在大街上。孟锞来报社那会儿是孟家的人送他来的,自己没有开车。他好长时间没有和她单独呆过了,就想带着女朋友四处转转,等下看到什么好吃的,就去吃,让约会随意一些。
因为这次逛街漫无目的,两人脚下的速度就很慢。他们十指紧扣,说着话,聊着天,走了二十多分钟,停在了老街的小吃摊上。乔贝棠看着小摊的生意很好,拉着人就坐下,然后询问老板这里的特色是什么。
在暗处有几个人站在很远的地方观察着两人,可是因为距离太远,加上老街的人很多,所以他们看得不是很清楚,更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哎,这两人都是不好跟的主儿,咱们回去该怎么交代?”
“该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我们只是奉命跟着乔贝棠的,谁知道她身边这么多双眼睛。好像是徐墨宁的人,这几家人里,徐墨宁其实才是最不好惹的,他手里的兵那么多,要是我们敢动他侄女,要是被他知道,不得杀死我们。”
“哎,你怕徐二少干嘛?天高皇帝远,就算他知道侄女有事,还能飞回来?等他回来,事情就结束了。这孟锞不是善类,看着没他父亲凶,做事的手段可比他父亲厉害。”
“他们好像要走了,还跟不跟?”
“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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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一起床,乔贝棠就觉得神清气爽,这些日子在小河村办案,就没有好好睡过觉。昨晚上孟锞九点多送她回来,她洗漱后上床,直接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
下楼随意吃了一点东西,就去了一趟花店。殊柔正在店里包花,殊柔拒绝了贝棠姐给她放假,想工作到结婚的前一天。乔贝棠见她挺执着就同意了,去帮了一会儿忙,就到了午饭时间。
吃完饭,算着时间就拎着殊柔做好的饭菜到了医院。去到医院那会儿,林阳川正在边悦的病房里说着什么,逗得边悦哈哈大笑。
病房门一推开,林阳川整个人就进入了戒备状态,直接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脸上带着惊恐,见到是乔贝棠心才放了下来。
将饭盒放在床头柜上的人表示不理解:“怎么了?我开个门就吓到你了?”
边悦将脸埋进了被子里,笑的肆意,等笑够了才抬起脑袋:“他以为是我爸爸来了。”
上午那会儿,边震斌确实来过一次,林阳川过来找她的时候,就正好遇见了。边震斌表情严肃,刚听完女儿说完,在小河村被困的经过。结果这张黑脸直接吓坏了林阳川,他站在门口,急匆匆打了声招呼就溜走了,直到边震斌离开才过来。
乔贝棠早上不在,但听边悦的语气就知道两人关系近了不少,她打趣的说:“你总是这么害怕未来的岳父,以后该怎么办?不可能一辈子不去边家吧?”
“谁说我怕他,我不怕,等我身体好了,就去边家武馆。乔法医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行不行?”
林阳川说出这句话时,病房里的两个女孩子就有些无语了。别人去女方家拜访都是带礼物,带亲戚,到他这里怎么就带医生去了,而且带的还是一个法医。
边悦:“我爸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这么怕他干嘛?”
“你爸爸虽然不是洪水猛兽,可是他能制服猛兽呀,我一看到他手腕就疼,还是有个医生跟着心里能放松一些。”
“要不你还是不要去了,既然这么害怕,我担心你会再次被吓到。再说你让贝棠去,也不适合吧,她一般只检查尸体。”边悦极力劝说,其实这会儿心里也挺无奈,她这会儿才意识到,爸爸在他心里留下的阴影有多大。
林阳川这次挺倔犟的:“我必须去,这次不管是手断掉还是腿了,都得去。我得让你爸爸看到我的诚意,不然我怎么娶你。”
边悦将脸转到一侧,无声的笑了起来,红色慢慢爬上了她的脸。经过一天多的缓冲,她也逐渐适应了和林阳川的关系转变。昨天晚上他来病房和她谈了很长时间,两人将心里的疑问、和顾虑,都坦诚说了出来。
乔贝棠看着这两人:“要不你们先聊,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