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奢虽身受重伤,却傲然而立,不卑不亢的说道:
“越国是不是吴国心腹大患,是否不足为虑,我想吴王应该比谁都清楚!”
余祭则亦是依旧傲然言道:
“呵呵,你们楚国虽是与那越蛮交好,但你该不会以为,仅凭他们这等的小邦,也能撼动我吴国?寡人为何要惧怕于它?”
“虽是如此,然吴王若是执意要杀了楚王,楚王一死,四王子必定兴兵报仇,届时越国伺机而动,而即便是诸如齐国鲁国之流,恐怕也是想要分一杯羹的。待那时,吴王又该如何自处呢?”
吴王余祭闻得此言,面上骄矜之色瞬间收敛了不少。
由于是直接换了一个角度来看问题,所以伍奢所言就犹如醍醐灌顶一般。
的确,虽然他与王子弃疾暂时是同谋,但吴楚之间又何来永恒的友谊呢?更妄论像王子弃疾这样的人了。待此人上位之后,完全不排除他会继承其意志,继续举兵讨伐吴国。
退一万步讲,就算王子弃疾他本人无意伐吴,但保不齐其他人,尤其是熊围的死党会簇拥着他这么干。
毕竟吴楚之间是结下了血海深仇的。王子弃疾届时兴兵打他们,这才是楚国的“政治正确”。
外加北方的鲁国,宋国等也绝非易与之辈。若楚亡了,下一个难道不会挨到自己的头上?若如此说,吴国确实是要兜不住的。
余祭又盯着伍奢看了一会儿,随后又一声嗤笑道:
“伍奢,哼哼,还当真是有三寸不烂之舌啊。确实令人佩服,但是有一点你或许还并不知晓,那便是你们的四王子,是绝不会发兵为救的!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伍奢是何等的聪明,听出此言似乎有些不对。吴王余祭为何从一开始就笃定王子弃疾不会来援?
“难不成……王子弃疾果真是觊觎楚王之位,竟与吴国沆瀣一气?”
公子光见伍奢不再说话,则是在一旁补刀道:
“伍奢,某亦甚是佩服你的勇气,但是你们此举无异于螳臂当车!来人呐,将此人拉下去枭首示众,以祭我旗!”
显然,公子光这是想要乘此机会报他的杀父之仇——尔杀吾父,吾杀尔子!
伍奢闻言,却依旧是不惊不恐,不禁是昂头大笑:
“哈哈哈,奢今日此行,便未曾想过能活着离开,待某千秋之后,定可青史留名!而吴国之灭亡,必始于此!”
“哼!狂悖之徒,危言耸听!”
余祭闻言不由大声怒斥。
“尔等皆为浅智之人,又如何能看穿其中的玄机?无论是出于何种原由,王子弃疾若得以继位,必要收拢人心!而为了能够转嫁其矛盾,亦必来报仇!楚强而吴弱,届时吴国三面临敌,难不成大王还想要躲在天牝之内?终生与舟同度?”
如果真如伍奢所言,那他们吴人恐怕的确是只有躲到海上去了。
“两国交战,纵是激烈万分,却终有回环余地。然则擒杀我楚国国君,我楚国毕竟乃为万乘之邦,又岂会臣服于你们?”
这时两个吴人士兵已是入帐,架起伍奢就要往帐外拖去,但伍奢却依旧没有停止说话。
“奢为使者,尔杀使者只会激得我楚人的抗争之心,八千之众,也绝非尔等能这般容易吃下的!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管仲言道,左书右息,倒行逆施之譬,必遭天弃!”
此时,那两个士兵已经架住伍奢,余祭这时喝道:
“且慢!”
“大王?”
“且将其放开……”
吴王余祭发话,那两个士兵也只得止住。公子光也不便多言,喊了一声大王之后,便不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