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下去!”
“喏!”
那两个士兵退出营帐,余祭捋着胡须,思量伍奢的话,思前想后,最终说道:
“伍奢,你想活命,亦并非不可,但寡人需要你做一件事!”
“哼!要杀便杀,奢不畏死!”
“呵呵,苟活总是比死了的好,能活下去,又为何非要以死相争?寡人需要你投降,并且去向楚军表明其意。”
伍奢闻言,不禁是冷笑一声:
“哼!奢绝不投降!吴王还是杀了某吧!”
“呵呵,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即为使者,杀了你,便是寡人的不义!‘左书右息,倒行逆施’之言当真是振聋啊!伍奢,寡人这是给你活命的机会,你若是不允,那寡人便只能将你带回吴国了!”
伍奢眯着眼睛,成了一条缝:
“坚刚不可夺其志,万念不能乱其心,吴王恐吓之言,又岂能吓得到伍某?”
公子光怒道:
“好!既如此那便成全你,本公子便不信你是真不怕死!”
“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伍奢不矜不伐,让公子光一时自愧不如。
“来人!将其关入牢帐,任何人不得与其说话,违者军法处置!”
余祭也只得暂时先将他关起来,其获俘之后,亦是很少杀戮。因为吴国本就自诩是正宗的“姬姓之邦”,所以,总要讲些“大义”,来以此彰显自己的宽宏大量和高风亮节。
而这,也就给他自己带来了极大的隐患,他之所以最终会死于俘虏之手,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伍奢被直接关在一个牢帐之内,四周用木条加固,并是盖上帐布,只留下一个小门,作为送吃喝之通道,帐外则是站着两个守卫看守着。
因为伍奢已是身受重伤,看起来是虚弱不堪。所以,看守此处的护卫亦是颇为松懈。
而伍奢也一眼看出了这其中的关窍,只是一时也寻不见更好的时机。
而余祭也算是礼待他,这一日送的饭菜之中,除了粟米饭和汤,竟还能有几块羊肉。
伍奢倒也毫不客气,拿来直接吃喝。而听着帐外将士的操械之声,他又不免是忧愁起来,吃完之后,却将箸勺给暗中留了下来,而传饭之人也并没有在意。
待伍奢吃饱喝足,静坐了半晌,已悄然进入夜色。
伍奢捂着伤口,心中暗道:
“余祭似乎是有意将我囚禁于此,父亲与大王如今都危在旦夕,我若徒留于此岂不一事无成?”
伍奢耐着性子,并没有就此昏睡过去,而是手抚青铜制成的箸勺,约莫又过去了两个时辰,苦苦熬到了子时。
伍奢静听着外面的动静,察觉到门口的两个守卫呼吸渐渐沉稳,他在军营中长大,当年其父担任右司马之时,伍奢便跟随其左右,所以军营内的情况他可谓是了若指掌。
这两名守卫显然已是睡着了,伍奢悄无声息的起身,到了牢帐另一头,利用青铜箸勺开始挖土,因刚下一场大雨,土地较为疏松,挖起来也较为轻便。
不多时,他便挖出了一个小洞,伍奢尝试爬出去,却还不够,于是又继续施为。期间也曾听到那两名守卫的动静,便只能止住,待守卫撩开帐帘看了一眼,发现伍奢正卷曲着睡觉,便没有再进来细看。
如是,伍奢又花费了一个时辰,才算是挖出一个可以出去的通道。
伍奢悄无声息的尝试着将身体探出,见外边果然无有其他看守,于是,这便是立刻往外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