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忽然又换了国主,这是令齐国上下难以预料的,秦玦登上皇位也不过才四年多,却忽然告知让位给了早已退居世人眼中秦蕴。
齐国京城,某个奢华的茶馆中,几个身着显贵的男人坐在二楼雅座里,看着戏园子里扮相美丽的女旦,款款而谈。
谈话内容大致为:
黄衣男子:“明明是他将那人从皇位上推下来的,现在又把皇位还了回去,这怎么想怎么不对劲,简直如同儿戏一般。”
青衣男子:“现在又要派兵去攻打北燕,燕国皇帝登基,又有传说中的神君大人辅助,数万大军已成势如破竹之势,力不可挡,北燕那群残党余孽,又怎么能及得上?为何还去锦上添花?人家如今也不一定看的上。”
白衣男子:“难道齐国有意与燕国结盟?”
黄衣男子:“但是据说燕国的皇帝陛下,就是之前的太子太师,这若是结盟,恐怕是有些难啊……”
青衣男子:“可不是。”
白衣男子与黄衣男子深以为然,举杯赞同道:“那是当然,齐宫里的女人哪里是这么好当的,特别是咱们齐国的皇帝,行事一个比一个怪诞,当年受了折磨,现在想示好,也定是无望了。”
青衣男子忽然警觉的看了看四周,假意咳了咳:“算了,算了,不说那些了,看戏,看戏。”
青衣男子知道黄衣男子怕是觉得隔墙有耳,故此笑了笑,也道:“嗯,天香子的扮相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白衣男子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话头突变,有些懵,还想说些什么。
黄衣男子拍了拍他的胳膊:“而且她这唱腔也越来越好了,有望成为这院子里的一个大角儿啊。”
白衣男子终于醒悟过来:“嗯嗯,不枉我们日日来此捧她。”
隔壁,白曛瑶正在由冬羽陪着看戏,玉青已经一岁多了,虽然活泼好动,但是一听见戏声,就困的睁不开眼,此刻正趴在冬羽身上,呼呼大睡。
几个男人的话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恰好让坐在隔壁的白曛瑶听了个清楚。
白曛瑶听到隔壁停止了话头,也便觉得无趣,意兴阑珊的看着已到尾声的戏台,轻声细语道:“走吧,冬羽。”
冬羽连忙抱着玉青,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道:“好的,夫人。”
从茶馆里走出来,日影已经西斜,马车外候着的丫鬟们,看见三人,连忙应了上去。
白曛瑶一语不发的由丫鬟们搀扶着上了马车,冬羽先将熟睡中的玉青递给登上马车的小丫鬟,然后也上了马车。
冬羽看着坐在软塌上一语不发的白曛瑶,叹了口气,道:“夫人在想什么。”
白曛瑶苦笑着闭上了眼睛,瘦削的脸庞,薄施粉黛,也看不出什么来:“我在想,我当时坐的对不对。”
冬羽伴她多年,有些事情自是不必说,也能明了:“您做的自然是对的呀,要不二小姐一介女子,又怎么会有机会做出这样的成就呢。”
白曛瑶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玉青,扶额自责的道:“可是父亲却辞了官,远离了京城,父亲虽然不说,借口早已厌倦了官场沉浮,但是我却知道他的难处,又怎么能坚持认为那是一件单纯的对事呢。”
冬羽见她好似头疼,便体贴的走到她身旁为她揉按:“这,这倒是,可是凡事都是如此,祸福相依,利弊难分,夫人不妨放宽了心,老爷他这么多年也累了,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颐养天年也是不错,没事养花逗鸟,读书钓鱼,也是逍遥自在。”
白曛瑶不想在说起那事,心里终归是掩不去自责,索性问道:“听说秦俞的后宫也已遣散了,怎么会如此?宫中可有传信?”
“刚刚看戏的时候给送来了,还说最近宫里人少,除了御膳房的那些准备食材的宫人,其他人,大约会很少再出来采购了,所以今后传信的日子应该会推迟些。”冬羽边说边把怀中的信笺掏出,递给白曛瑶。
白曛瑶接过了信,细细看了来:“奇怪,信中说,那秦俞只收拾了一些细软,便离开了京城,身后跟着的几名影卫,还是秦蕴给安排的,真是奇怪了。”
冬羽道:“是很奇怪啊,他要去哪里呢?”
白曛瑶想起自家妹妹受过的伤害,冷笑道:“以前一直以为他野心勃勃,现在发现他这一点也不像是野心勃勃的样子,真是奇怪。”
冬羽也道:“是啊,可他当时为了得到皇位,还那样对待二小姐,真是让人不懂。”
白曛瑶认同的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冬羽停下为她按头的动作,若有所思的沉默了起来。
冬羽乖顺的站到一旁,接着又说道:“夫人还记得当时派来紫玉去保护二小姐吗,后来有一次奴婢有天在府中恰巧遇到他便随口问了一下,二小姐和秦俞的相处情况,紫玉还说,秦俞对二小姐可是各种好啊,为了二小姐还去狐仙那里抓了一只会说话的小狐狸养。”
听到这话,白曛瑶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可笑的想法:“紫玉还说什么了?”
冬羽事无巨细的说道:“还有好多呢,什么因为二小姐说若是秦俞能亲手钓到鱼,就为他做菜,他就凿冰钓鱼,后来还日日打猎,为二小姐补身体,更是一刻都不能找不到二小姐,非得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才行。”
听到这些,白曛瑶心里的那个想法眼睛逐渐成型,她嘲讽的笑道:“我觉得,他此行肯定是向南走了。”
冬羽也惊讶了:“难道是燕国方向?”
白曛瑶赞赏的冲她点了点头道:“没错,一定是燕国方向。”
白曛瑶她们刚一回府,门口的小厮就赶忙去大厅里知回了一直在那里看书等待的赵沉。
他皱紧眉头,面无表情,起身便往门口走。
冬羽抱着孩子刚下马车,白曛瑶便紧随着也下了车,两人看着迎面走来的赵沉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