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两方泾渭分明,此时司徒耀以一敌众,大少爷心思纯粹,本就不善套路,就是有十张嘴巴也怼不过对方众人。
见他处于劣势,就差被石锤了。刘桃儿心下一紧,快步上前,一个脑瓜崩就弹上了他的脑门,双手叉腰,嘴里骂道:“你个瓜娃子,老娘一会没看住你就去闯祸。”
堂上为之一静,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一个十三四岁梳着丫髻的女娃,长得那是一副弱质芊芊的模样儿,个子比那闯祸的还矮上两个头,跳进来就是一副打骂儿子的样儿。
只听那女孩儿还在骂:“光长个头不长脑子的货,老娘让你待在不老峰别出门,你倒好把老娘的话当成耳边风,遇上个人,说上几句话就把人家当成了知己好友,人家叫你去哪你就傻傻地去。人家叫你去偷你去不去,叫你去抢你咋不去?”
“师妹,不是,陈道友只说让我在那儿等他,没让我去偷去抢。”他被师妹这火气烧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弱弱辩解。
“人家让你等你就等。你的脑子呢,你是不识字,还是不长眼睛?没看门口牌匾,还是看不见书架上的玉简。隐仙宗好歹也是西源山脉第一宗门,放在这九州大陆上,也是不可小觑的一方势力。你不过是来不老峰暂住的客人,你那知己好友请你去人家藏书阁里偷师?”
“我,我没有偷师。陈兄带我走的后门,我未见牌匾。而且进去之后我就站在原地等着陈兄,一步都未乱走,一眼都未乱瞧。”
刘桃儿也不理他,转头对着堂上众人行了一礼道:“众位道友,我师兄虽资质非凡,但却是个直肠子,不懂那些个弯弯绕绕。师父就是不放心他一个人下山办事,才让我这个修为低下的师妹一路相随。你们也看到了,他是应贵宗那位陈道友之邀,误入了藏书阁。可否请那位陈道友前来对峙再做惩处?”
“我们隐仙宗上千弟子,姓陈的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从哪找那位陈道友。”一位执法小队队长冷声道。
“俗世间的官员断案讲究人证物证,既然找个人证如此为难,且又没有物证,鉴于我师兄未给贵宗带来任何损失,何不念他年纪轻轻,又是无意为之,将他关在不老峰内,不得随意外出可好?”
她这一番话既捧了隐仙宗,又间接让司徒耀说明了真相。
那执法小队队长却十分固执:“他是否看过藏书阁内的玉简,光凭他一面之词,我们根本无从判断。”
“那依这位道友之意呢?”桃儿柳眉一挑,却不知这人死咬着师兄是何意。
“简单,请宗内元婴长老施展搜魂之术,一探便知他有没有偷看宗门秘籍。”
他话音刚落,便被进门的白衣修士打断道:“搜魂一术惊险无比,轻者损伤识海,重者成为痴傻。哪怕是元婴修士,也无全然把握,我隐仙宗好歹也是名门正派,怎可行此歹毒之术。”
司徒耀眼前一亮,只觉这隐仙宗内还是有一二可亲可敬之人的。
那小队队长面色肃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还请白师叔不要干扰执法堂办事。混元峰米长老神识强大,由他来施搜魂之术,定可保证万无一失。”
“怎可为了如此小事惊动闭关中的长老?此事我是万万不同意的。”白西延斥道。
司徒耀一脸感激地注视着那位白师叔,刘桃儿只觉不忍看。
果然,有一长脸修士出言打断了二人对峙:“马师兄,白师叔,两位不必争执。我有一法可解决此事。”
见众人视线都在他身上,长脸修士充当和事佬:“白师叔贵为金丹修士,既然起了爱才之心,何不将这位司徒道友收入门下。如此,这位司徒道友便是我宗门弟子,藏书楼自然为他开放。”
“不行不行,我已有了师门。”司徒耀断然拒绝。
刘桃儿了然一笑,原来根源在这。这一大家子演这场戏,不过是想捆绑了师兄。是呀,单系十成木灵根,修炼六年,年仅13的练气大圆满修士,离筑基只差临门一脚。放在何处,都是耀眼的存在。隐仙宗这些人动了心思也是难免。
只是这心思动得太过龌龊,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将人当猴儿耍。
“圣人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师也’,可见这师父并不是只有一个,白师叔如今已有金丹修为,做你一个练气期弟子的师父绰绰有余。”长脸修士一脸真诚地建议。
“我年纪小,见识少,苦苦请求得以拜师的典故听过几个,上杆子找徒弟的还是第一次见。”刘桃儿清清脆脆的声音像是一击耳光打在白西延脸上。
正主还未出声,那队长就瞪眼大喝一声:“无知小儿,竟敢羞辱我宗金丹修士。”
挥出一道灵力,击向刘桃儿。
这筑基修士的一击那是桃儿能扛的,司徒耀立刻闪身挡在她面前。
而有人动作更快,白西延一挥手就将那道灵力打散,斥那小队长不可伤人性命。
然后转向师兄妹二人,温声安慰:“让小友受惊了,收徒一事不过宗内弟子随口一说,二位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