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068(1 / 2)

夜黑,风高。

两个人影如风一般从官道上掠过,快得看不清面貌,甚至让人感觉自己看到的这一切不过只是幻觉。

毕竟,可没有什么人会在这样的时候,夜不归家,结伴在路上狂奔。

而且,寻常百姓也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身手——便就是寻常的江湖人士也没有。

能够用出来这样好的轻功的,肯定是绝顶高手。

这世上绝对不会超过十个——路旁歇脚的丐帮帮众们如此小声议论着。基本上,如果是被丐帮盖章认定了之后,那这事儿很快就要传遍天下了。

也不知道,又要有什么自以为轻功很好的高手要黯然神伤,甚至要来找人比试了。

可惜,他们注定要落了个空。

因为这两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一深一浅两套青衣,就如同一阵风一般掠过,稍微一晃神的功夫,人就已经完全看不到踪影了,试问这样的高手要去哪里寻找踪迹呢?

更加不要说,这两位的面容都是经过巧妙易容,平平无奇到放在人堆儿里之后就完全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这两个人,当然就是连夜离开了皇宫,直接朝着北荻赶路的越裳和黄药师了。

越裳之前,打定了主意要亲自去北荻走一趟——这种看似发疯一般的想法当然遭到了文少傅的反对。

不过越裳也根本不想要征求他的同意,她之所以耐心跟他说了那么久,并不是想要说服他,让他同意将自己的决定,而只是为了交代一下后续朝堂中的政事。

但是等到真的说了才发现,大概是因着这段时间她太过于勤奋的原因,导致居然没有什么要紧的政事需要处理了。

想想也是,她这几个月来,几乎是不眠不休,白天上朝,晚上批改奏章。偶有闲暇,还要满京城瞎逛,掺和一番江湖中的事务,也实在是够忙的了。

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熬得身体都差点儿吃不消,搞得连练功都有点儿走火入魔的趋势了。

不过好在,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白费。就是因为她这段时间殚精竭力,兢兢业业地干活儿,这才让大樾这个风雨飘摇的王朝慢慢稳定了下来。

北荻那边儿不但有骁勇善战的护国公带着大军在对抗,还有顾惜朝、李寻欢、李龄这种青年才俊在全力协助,甚至还有“九现神龙”戚少商带着一群江湖义士们帮忙……这种情况之下,自然是连连大捷,之前失掉的城池一座座地被收复,昨日最新的战报已经说只剩下最后一城了。

虽然说这一座边塞城池易守难攻,可以预见到将是一场苦战,但是无论是带兵坐镇最前线的护国公等人,还是满朝文武百官,甚至连越裳这个皇帝都觉得,要收复这最后一座城池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北荻的忽然入侵是此前悬在大樾头上的一把宝剑,既然现在这把宝剑的剑柄已经被他们握住,那么要彻底消除这个危险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这个最大的危险即将解决,倒是显得其他的事情没有那么重要了。

至于此前的宫乱,南王和叶孤城既然已经逃到了海外孤岛上,那么短时间内也没有可能再来——就算是那海外孤岛也有着神秘的组织和不小的力量,可是她并不是她的父皇,他们想要再造成之前那种程度的宫乱,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想来他们也不会那么愚蠢,在已经败北、尚未修养好生息之际,再度来袭。

这些危险因素暂时不用考虑之后,就只剩下官员们冗余和人才凋敝的问题——这个事儿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解决的,而且科举改革已经开始,总得要经过一年的秋闱、春闱之后,再行判定。

而这,都需要时间。

朝廷积弊非一日之功,要去除当然也非一朝一夕可为。这些事情就算是她不参与,也影响不大——毕竟,不管是文少傅还是李编修,甚至是六部的那几位尚书老大人们,其实都有各自的才能,即便换了天地,也自有一番可为。

不过,这当然是最极端的情况。

越裳感觉这个事情根本没有可能会发生。

因为,她意外获得了一个极其厉害的帮手——如果说她一个人行事可能还会存在着些危险,一个弄不好就要凶多吉少的话,那么加上年纪轻轻就已经闻名天下的桃花岛岛主黄药师,整件事情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想到这个,越裳就不由得庆幸此前她赌的那一把可真的是很对——她知道这位黄药师黄岛主脾性有些与众不同,但有时候,这反倒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情。

比如,她以大樾王朝一国之君的身份居然要玩儿“微服私访”、“深入敌后”这种危险的游戏,一般人只会觉得她是不是疯了,好一点儿的会如同文少傅一般,用“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种大道理来说服她——说到这个,她忽然想起来,之前文少傅好似根本就没有用这种大道理来说服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想起文少傅看着她的眼神,还有最后被她一击放倒时候那个居然可以看出些委屈和难过的表情,她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其实她原本也不想这样的,但是谁叫她当时被他搞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出此下策,速战速决呢?

毕竟,要是跟他耽搁太久的时间的话,万一黄岛主自己跑了,那就坏了。

跟黄岛主同行这件事,也是越裳临时起意的想法儿——反正失败了也没有什么损失,但是万一成功的话,她就会多一个十分能干的朋友和旅伴,简直会如虎添翼啊。

事实果然如同她预料的那样,被她故意喊破行藏之后,黄药师有些尴尬地从树影中现身——他当然不是为了偷听女皇陛下和那位文大人的谈话才躲在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