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华还没有到那种看到一个男子便神魂颠倒非要嫁的地步,对她来说,眼下能够摆脱她在家的困境的路,就只有嫁人这一条了。
她母亲不仅仅只是懦弱,而是被韦氏踩在脚下,若非她在家中帮忙周旋,母亲恐怕连容身之地都没有。
可母亲并不感激她帮忙争取的生存空间,反而常常责备她没有容人之量,与韦氏母女别苗头。
久而久之,韦氏母女也知道了要拿母亲来辖制她。
赵宝华已经厌恶了这样的日子。
女孩儿家,若是在家里不能得父母的疼爱,在外头,随随便便一个男子对她稍微好点,她的心恐怕就会跟着飞了。
坐上马车之后,赵宝华的耳边还传来那一道温柔的声音,萧恪站在她的面前,他的身上有着好闻的气息,只要想到这些,她的脸上便一阵燥热,红晕慢慢地爬上了她的脸颊。
赵月华一直盯着赵宝华看,见此,心头大惊,不动声色地问道,“姐姐,郡主把你喊去说了什么?我看到你和郡主还有李太太在一起。”
赵宝华抬起了眼,冷冷地看向赵月华,“二妹妹,你和丁家姑娘又在谋划什么?”
严氏顿时心头一跳,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赵月华便委屈地扑到了她的怀里,“母亲,您看姐姐,她欺负我!”
赵宝华别过了脸,这一幕,每日里都会上演一番,她已经不想做任何分辨,也不想企图去改变什么了。
严氏一面抚摸着赵月华的后肩,一面失望地对赵宝华道,“我已经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不要欺负你妹妹。”
见女儿别过了头,往日里,她眼中还有委屈的泪花,如今,却是一脸冷若冰霜,严氏更是很不高兴,“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母亲,姐姐也不知道得了郡主什么许诺,这是攀上高枝儿了,不想搭理我们了。”赵月华歪在严氏的怀里,她挑衅地看向赵宝华。
从前赵宝华会很嫉妒她,这让她很有成就感,但现在,赵宝华的眼神只有冰凉,淡淡地扫过她一眼,便什么话都不说了。
郡主并没有与她许诺什么,但赵宝华却一直都会记得郡主对她的帮助与安慰,哪怕今日的事情被有心人宣扬出去,她也不怕了。
严氏带着两个女儿离开后,其余的太太们也纷纷前来告辞,谢知微对丁启睿的太太李氏道,“丁太太,今日贵府的公子和姑娘,把我请来的客人得罪了,女孩儿家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我就不多说了,赵家大姑娘与我这小姑子一见如故,情同姐妹,今日从这道门出去后,我不想听到什么不好听的话。”
说完,谢知微看向丁佳慧,丁佳慧被谢知微的目光压得抬不起头来,她浑身瑟瑟发抖,忍不住辩解道,“郡主,我,我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说是最好不过的了,你也跟你哥哥好生说说,男儿家以功名为重,好歹也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公子,不当做那登徒子行径,叫人笑话。”
丁佳慧张了张嘴,正要为哥哥辩解两句,谢知微又道,“幸而今日,我这院子里到处都是人,如若不然,我好好的赏猫会,岂不是叫你们兄妹俩给坏事了?”
李氏苦不堪言,这庶子和庶女都是她带来的,出了如此大的纰漏,回去之后,婆婆岂不是要骂死她?
想到这里,李氏便道,“郡主,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这两个孩儿,虽不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也是家里的老太太从小儿带在跟前的,还不至于做出如此失礼之事来。”
李氏一开口,孙氏便知道要糟糕,谢知微但笑不语,孙氏只好道,“丁太太,不瞒您说,这事儿,从头到尾,我跟郡主都看在眼里,令郎的行径也的确是太孟浪了些,今日,若没有襄王世子出面,就只好我和郡主出面了。“
若是郡主出面,想必就不是敲打,而是重罚。
可即便如此,郡主的话,一旦被传出去了,她的这个庶子和庶女,还有将来吗?
李氏跪了下来,双膝落在铺着地衣的地面上,她磕头如擂鼓,“郡主,子不教父之过,女不教母之过,还求郡主看在妾身两个孩子年幼的份上,高抬贵手。”
谢知微抬了抬袖子,将裙子上的褶皱抚平,“丁太太,这话就言重了,我可没有喊打喊杀,你这求饶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