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了早朝,两人便再次微服出宫,乘了马车直奔埋葬着虞愿父母的郊外坟地。
她的父母都有爵位在身,墓地本该是侯爵规格,只是先帝当时破例下令以国公之礼安葬她父母,这规格便又提升了一阶。
如今,她的父母长眠于这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虞家老仆守着他们的安宁。
来到墓碑前,虞愿眼眶一红,鼻子酸酸的忍不住就要落泪,她缓缓跪在地上,抚摸着冰冷的墓碑。
“爹,娘,我来看你们了。上次来看你们的时候,我说我要嫁人了。我知道,如果您二位在世,绝不会同意我小小年纪就嫁做人妇。”
“但你们放心,我现在过得很好,夫妻和睦,万事顺遂,您二位不用担心我过得不好。”
虞愿跟长眠于此的父母说着话,越极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蹲下身燃了三炷香,神色肃穆地插到了墓碑前。
之后,他也没说话,静静等着虞愿说完了,又看着她给父母磕了头,这才扶起了她。
“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虞愿跟父母倾诉了一通,心里顺畅了很多,她点点头,让宫女给守墓人留了些银两吃食,又叮嘱了几句,这才上了马车。
这时候时间还早得很,索性越极今日无事,两人便在街上逛了起来。
信都的街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街上最近多了很多杂耍的人,虞愿也凑热闹去看了看。
什么胸口碎大石,踏索,铁头功,吞剑,看得虞愿眼花缭乱,这些她前世也看过不少,只是那时候在宫里表演,距离有些远,看着不尽兴,如今这样凑得近些看,才有意思。
“好看吗?”越极在身后护着她问道。
“好看,很有意思。”虞愿说完从宁涟那里拿了块碎银子,扔到了杂耍艺人的盘子中。
随后又逛了几圈,虞愿手里甚至还拿了个小风车,风一吹,上面五彩的扇叶便快速转动起来,很有意思。
而就在两人上了一艘画舫的时候,岸边不远处,一顶轿子掀开,里面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夫人死死盯着虞愿的脸,看得几乎呆住。
“停轿,快停轿。”老夫人急忙喊道。
等轿子落地,一旁骑马的中年男子下了马,来到轿子跟前问道:“母亲,您怎么了?”
“你看岸边那姑娘。”老夫人指向岸边,那里却早已空无一人。
中年男人看了半天也没见到母亲所说的姑娘,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看错了。
“母亲,岸边没有您说的姑娘。”
“怎么会没有呢?刚刚还在那里呢。”老夫人愣愣地望着岸边画舫的方向,却再也没能看见第一眼便让她觉得亲切的姑娘,顿时有些失落。
当年小女儿才两三岁的年纪,就被仇家掳走,找了这么多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老夫人眼睛都要哭瞎了。
她甚至去道观求了那位神秘坤道,要了一道符,可以让她在靠近女儿时有心灵感应。
如今灵符闪了闪,说明那姑娘与她的小女儿有关联,是不是,她可怜的女儿活得好好的?
“母亲,您别急,这事儿子去查,您可千万别激动。”中年男子说着,留了人在岸边留意着,自己劝了母亲几句,继续赶路。
此次回京述职,他们很大概率要在信都定下来了,若这里真的有他那苦命小妹的线索,那他必定也是要找上一找的。
然而中年男子一行人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后,有人也悄悄跟上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