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夫人,容我尊您一声曹夫人。为兄我这一拜,还请您受下来。感谢曹兄弟救命之恩啊!如果不是曹兄弟,我这条小命今天就丢在衙门里了。”
那边李纯见状,也纵跃下来,跪着向丁梅道:“也请曹夫人受小人一拜,若不是曹兄弟,我等二人,差不多要命丧九泉了。来者是个劲敌。但是,竟然被我们曹兄弟打翻在地,我们才能脱险。”
丁梅脸色大变,放下碗筷,吃惊地看着曹颉。
曹颉连忙对丁梅摆摆手,说:“老婆大人,这事儿,我马上再给你细说。赶快扶二位哥哥起身。这不像的。我是做弟弟的。我们是结拜的兄弟了!”
陆永发内心复杂了,他知道,虽然说是兄弟,但是,午饭前的一出,他那样对曹颉出手,连揍了曹颉三次,曹颉才回了手,而且,在曹颉嘴里,一切缘分都已了了,可是,不承想,大敌当前之时,曹颉不但不计前嫌,反而挺身迎敌,替自己挡了人家一掌,又把他推送到窗外,放到了安全地带。这是天大的恩情啊!
此生此世,都难以为报了。
于是,不顾曹颉在一旁连使眼色,便将今天的事,统统说了出来。
丁梅胆战心惊,但是还是没有忘记盘问丈夫究竟是怎么回事。
曹颉于是便将在巡捕营里说的一番话,再说了一遍,意思是他运气好,地形熟,来的人虽然是个劲敌,但是,吃了他曹颉的闷亏,他便得着了大便宜。
曹颉越是说得轻松,丁梅倒越是害怕。
曹颉的说辞虽然是与巡捕营里是一样的,但这次陆永发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他知道,哪里是什么地形熟不熟的话,哪里是什么来人吃了曹颉的闷亏。
但曹颉既然自己这样说,陆永发便也不便再说什么。再说,那时候,曹颉是把他与李纯二人打发到了北窗外边了,他们只顾着招呼警哨发放响箭,也没来得及看屋里是如何打斗的。也就那么一会儿时间,便听到曹颉在屋里叫唤着开门。打开门的时候,他们便看到了被曹颉踹在脚下、已经昏死过去的周文。
陆永发算是经过了生死一劫。
李纯也明白自己同样经过了生死一劫。
丁梅一听,脸都煞白了,拉着曹颉的手说:“你以后无论如何得小心了,我们娘儿仨,以后指望着你哩!你千万不能在外面惹事。那,那什么?”
说着,丁梅转过头来,问陆永发道:“陆大哥,那你说,那个什么周文会不会叫人过来报复啊?我挺怕的。”
陆永发乍一听,也觉得周文的人会来报复。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元字号的劫难恐怕还没有过去。
他正想说什么,那里曹颉已经把他拉了起来。
曹颉拉他起来的时候,在他的手上悄悄地使了一把劲,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陆永发明白,曹颉是要他宽慰丁梅一番。女人嘛,肯定遇上这事儿,注定是会受到惊吓的。
于是,话到嘴边,陆永发便改口了:“这个嘛,大妹子,你尽管放心。你没有看到?连五城兵马司的人都赶来了,别说还有步军巡捕啊、大兴县衙啊、顺天府啊!外围还有个丰台大营,我们曹兄弟去那里参加过各衙门间的赛事。没事的,京师到底是皇帝眼皮子底下,想要闹事的话,还真的是进得了崇文门,出不了宣武门。”
陆永发倒也是说了大实话。
这些年,都天下太平了,又有几桩事是在京师里面闹起来的?想找死啊!
丁梅一想,倒也是这样的,自己可能倒是多虑了。于是,便说道:“我是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二位哥哥,还有,曹颉,我们来一杯!”
一桌子的人又高高兴兴地推杯换盏起来。
酒喝到酣处,陆永发要斗酒了,说:“来,咱兄弟们来划个拳,也热闹热闹!”
不容其他人接话,陆永发抓住曹颉:“兄弟,我们先来。以后,你官越做越大,这一套,也得学的。来吧兄弟!你先来!”
曹颉倒也是会这么点酒令的,于是便道:
一条龙啊!
……
四季财啊!
……
哥俩好啊!
……
六六六啊!
……
七个巧啊!
……
三结义啊!
……
五魁首啊!
……
正是在劲头上,院门外传来了打门声。
远处还传来马蹄“得得得”的声音……
曹颉发现不对,连忙让兄弟们不要出声,他出门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