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沉吟半晌言道“也罢,为了得到扶瑶姬也只有如此了。你即刻去趟县衙,告诉程大人,提前了结扶庭远,弄个暴毙了事,出了事本老爷兜着。”
曹如晦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自打那日魏宁带人去了扶家逼婚,戴氏夫人急火攻心,一病不起。
瑶姬衣不解带日夜守候,方才有了些起色。
这时,衙门里突然派人来报说扶庭远在牢里突染恶疾,已经暴病身亡了,让扶家派人前去收尸。
戴氏闻听,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登时气绝身亡。
瑶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目瞪口呆,在左邻右舍的帮助下,含悲泣血的将父母安葬起来。
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由得悲从中来,正哭得伤心欲绝,魏府的小厮刘磕巴急急走了进来。
“瑶姬小,小姐,你快,快跑吧,魏宁今,今晚要来抢亲。”
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出多远
瑶姬有心和魏宁拼死一搏,转念一想,父亲含冤入狱,母亲绝气身亡,大仇未报,怎能轻易就死。
想到这,转身回到屋里,翻出父亲的衣衫,扮做男装,匆匆离家而去。
出了家门,瑶姬四顾茫然,不知要去往何处,思前想后,决定先去舅舅家暂时落脚,以图日后有机会报仇雪恨。
瑶姬的舅舅唤做戴礼,住在寿春县,离这里路途遥远,瑶姬又是头一次出远门,急匆匆赶了一天的路,早已累的筋疲力尽,更觉腹内空空,好不容易寻了一间叫‘迎客来’的馆子,要了一碗热汤面,几碟小菜,狼吞虎咽吃了吃来。
吃着吃着,瑶姬突然觉得有一双眼睛在一直注视着她。她抬头一看,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一位眉清目秀的男子,正用诧异的眼神望向这边,此人正是微服前往钱唐县赴任的新县令易子虚。
易子虚的双眸清澈如水,黑黑的眼珠仿佛寒夜里的星星,温暖而又深邃,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信任来。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吃相太难看,瑶姬急忙掏出绢帕拭了拭嘴角,勉强挤出尴尬的一笑。
易子虚柔声问道“姑娘,如果没吃饱,我这里的还没有动筷,都允给你吃吧。”
瑶姬望了望他,又望了望自己的衣衫,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问道“这位兄台眼花了吧,如何管一位相公叫姑娘?”
易子虚微微一笑,回道“哪里有大男人用女人绢帕的道理?况且姑娘虽身着男装,却带着耳环,明眼人一望便知。”
瑶姬闻言,伸手一摸,确实还带着耳环,原来是逃的匆忙,竟然忘记摘了,忙取下来攥在手心里。心里不住的懊恼,未曾想这么快就被人识破了身份,局促不安的四下望了望,见无人注意,才有转回头沉默不语。
易子虚显然注意到了瑶姬紧张的情绪,或许是为了缓和气氛,竟然提出了一个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请求“姑娘的绢帕看上去很是奇特,可否容在下一观?”
瑶姬抬眼望望他,迟疑了一下,顺从的递了过去。
易子虚接过绢帕,展开一看,上面绣着一只涅槃重生的凤凰,旁书几个大字‘有凤来仪’。见这只在烈焰中焚烧的火凤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鲛丝的束缚,振翅而出,忽觉心神一动,暗自称奇道“怎么此情此景是如此的熟悉,仿佛自己曾亲身经历过一般。”
瑶姬见她捧着绢帕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解的问道“公子,此绢帕上的凤凰可有何不妥之处?”
易子虚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敢问姑娘可知凤凰为何会涅槃?”
“这个嘛,小女属实不甚了解。公子既然问了,想必知晓,不妨说来听听。”
“据古籍记载,凤凰是人世间幸福的使者,每隔五百年,它就要背负着积累于人世间所有的爱恨情仇,纵身投入到那熊熊烈火之中。以自己生命的终结为代价,换取人世间的宁静和祥和。”
瑶姬闻言,一把抢过绢帕,伸出纤长的手指,轻抚着上面的火凤感慨道“想不到这凤凰还是一只有情有义的神鸟。”
“姑娘的刺绣技艺当真是精美绝伦,把这只火凤绣的惟妙惟肖,在下钦佩至极。”
“公子谬赞了,惭愧的很,这方绢帕并非出自小女之手,乃是意外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