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醒了。
他的心在胸膛里怦怦直跳,他发现他将木椅的扶手攥得太紧了,以至于松开手时觉得手很疼。他暗自咒骂着,坐直身体,用仍然颤抖的手指捋着头发。
他还在校医院里,从窗户照射进来的柔和光线表明已经是清晨了。他昨天整个下午都坐在金妮床边的椅子上,一定在晚上什么时候睡着了。
“我们不能再这样碰面了。”
他吓了一跳,扭头发现金妮睁开了眼睛。她在病床上打量着他,扬起嘴角笑了笑。
“你感觉怎么样?”他问。他观察着她的身体,看着她苍白的皮肤和黑眼圈。“你看上去糟透了。”
“混蛋。”她说。她微微动了动,然后立刻皱着眉头停了下来。“天啊,哪里都疼。”她喃喃地说。“我好像被骑士公共汽车撞了。”
德拉科点了点头。“我觉得卢平的悬浮咒有点太用力了。”他站了起来。“我去找庞弗雷夫人。”
“不用。”她马上说,他又坐了下来。“我很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摄魂怪,然后……”她翻了个白眼,好像整件事使她很尴尬似的。“我想我晕过去了。”
他点了点头。“你和疤头都从扫帚上掉下来了。”他说。“邓布利多救了波特,卢平在最后一秒接住了你。你——”
“比赛呢?”她问。
他皱起了眉头。她在担心那个?“取消了。如果我们都打败了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就会重新比赛。”
“该死。我差点就抓到飞贼了。”她叹了口气。
他翻了个白眼。“我发现你有自己的侧重点。”他抱怨道。
“什么意思?”她尖刻地问。
他觉得有些气恼。“你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就只想谈论比赛?”
她的眼中闪着怒火。“我显然没事,”她厉声说。“就是浑身有点疼,又不像——”
不知怎么回事,他发现她的态度让他怒不可遏。“不像你差点死了?”他反驳道。“金,事实就是那样。”
“德拉科——”她警告地说。
他没有理会她,而是提高嗓门继续说道:“不,金妮。再迟三秒钟,我们就得在球场上收集你的残骸了!”
“德拉科……”她又说道,声音现在温和多了,他抬起头,发现她又用比赛开始时那种奇怪的表情看着他。
不过这一次,他明白了。他叹了口气。
“扎比尼和你说了,对吗?”他淡淡地说。她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他向后靠在椅子上,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当然了,那个该死的家伙。”他喃喃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问。
他看向她。“没有机会。”
她扬起了眉毛。“有机会。你和我说你看见了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
“我说‘差不多吧’,”他反驳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这么说是因为我很生气,我生气是因为你好几个星期都没跟我说过一个字!”
“这是因为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即将面临的结局。”她厉声说。
他发出了沮丧的声音。“我们又回到起点了。鹰头马身有翼兽仍然要被处死,我们还在为此争吵——我看见了什么会改变任何事吗?”
“会。”令他惊讶的是,她果断地说。“会。”
他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说,对她扬起了眉毛。“为什么?”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你关心我,或者其他什么。”
“我关心你,或者其他什么?”他重复道,不由露出了坏笑。“你应该成为一个诗人。”
她瞪了他一眼。“哦,得了吧。你知道我的意思。”她叹了口气,移开目光,继续说道。“这个,还有万圣节那天发生的事……更不用说密室了。你显然关心我的处境,现在只有你关心了。”她又停顿了一下。“所以就算你不想反抗你的父母又能怎样?”她坚定地说。“我不想再吵架了。”
她的话音落了许久,他才回答道:“天啊,韦斯莱,你把我们说的真恶心。”
她抱怨着。“你真是个混蛋,马尔福。”她翻着白眼说。
“不,”他反对道。“就是对多愁善感过敏。”他看着她的眼睛,露出了笑容。她也冲他笑了笑。“你知道吗,我确实与我的父母抗争过。”
她的眉毛扬得更高了。“整个夏天。我和父亲因为汤姆的日记发生了争执……也因此挨了一记耳光。”金妮睁大了眼睛。“不过我后来道歉了,”他补充说。“所以不要太兴奋。”
她沉默了一会儿,思考着这件事。她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不远处的床上传来的呻口口吟声打断了。波特正在恢复意识。“你也许是我最好的朋友,马尔福,”她最终压低声音说,“但我敢肯定,我这辈子都会讨厌你的父母。”
他哼了一声。“你不会是第一个。”他挖苦地回答。
“我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